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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余生

2021-11-3 来源:本站原创 浏览次数:

今天的话题有点伤感,可好多天了,它时不时来刺痛一下我的神经,我知道自己绕不开它。

前日在女友群里,我愤愤不平咬牙切齿地戳手机,告诉她们我被某些事情气坏了,并竭尽可能用夸张的文字发泄自己内心的委屈和怒火。

通常,我的这帮妇女死党们会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声援安慰我,几分钟后,我们的话题便无缝对接成了新街口大洋百货对面那家好吃的烤肉店上。这似乎已经成为了本群的定律。

可这回,大家手头好像都在忙工作,没人回应,我有点落寞。

终于,有人回复了。我一瞥,是静:我爸得肺癌了,中期中的晚期,刚做完手术。

好吧,我没事了。我怎么可能还会觉得自己那点破事是个事儿?怪不得前阵子静跟我打听肺部手术找哪个医生好,我只当是她老家哪个亲戚打听的,她也没说是给父亲找的。

我词穷,只打过去一行字:你咨询一下禁,她有经验。顺便

了一下群里的禁。

禁的母亲,肺癌晚期,吃了三年靶向药,年初刚去世。

禁说,你父亲要先去做基因测试,看是哪种突变,再选择相应对症的靶向药,这几年国家医保政策宽了,吃靶向药一年自费也就小几万,就是中途要根据耐药性换靶向药……

禁一向冷静,这三年,每次听她说母亲情况,都是客观而平淡地描述:还好,吃了靶向药,骨头疼减轻了,能走动走动;自己能自理,父亲照料得还不错,就是父亲不小心摔了一下,骨折了;换靶向药了,我妈说自己这命是在拿钱续着;最近意识有点模糊,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说好话,坏的时候不认识人;基本不能自理了,大小便失禁;我妈去世了。

请原谅,我此刻想的却是,这下静同学指望母亲退休后来帮自己照顾两个学龄前娃的计划彻底没戏了。作为家中长女,她肯定还要帮母亲分忧。

静说,最近觉得,人生太短,每一天都当是赚来的吧。

上周遇到工委派来我们局指导党建工作的联络员,会前在洗手间打了个照面,尽管只是5年前去人民大学培训有过短暂交集,我还是第一眼就喊出了她的名字。小丫头回头笑,我脱口而出,你怎么瘦成了这样?

哦哦,我哺乳期。

座谈结束11点多,送她们下楼,她和同行的领导打了个招呼,医院了。领导关照,开车小心点。

转过身,领导跟我们说,不容易的,这小身板真能扛,父亲刚换了肝,在排异反应期,那边孩子还在喂奶,工作还得干,家里独女,看这一年瘦得。

人的长大,往往就在瞬间。人的抗压能力往往超出想象。

公公的父亲母亲去世的时候,先生曾经说过一句话,这下老头子该真正像个成年人了。我很不解,你都喊你爸老头子了,还说他像未成年?

他解释,父母在,老头子总觉得自己是个孩子,一辈子就生活在父母周围,种田挖泥,凡事都有依赖性,也许只有没爹没妈了,他才能真正长大。

只是这长大的代价,未免太大。

第一次经历亲人离世是年暮春,我从南京赶回老家送别外婆。

至今记得,瓦蓝的天空和金黄的油菜花交织成没有边际的画卷,空气中弥漫着万物生发肆意繁殖的气息。从大舅家到社庙那一里多长的乡间小路上,老老少少一百多号人顶着红黄白的麻布,一边踏着松软的泥土前脚踩后脚地跟着送饭队伍走,一边在吹手们孟姜女哭长城的破喇叭音中悲悲戚戚地哭,为首的几个姨娘舅妈更是喊亲娘喊到失声。

讲真,像她们那样唱着淮剧大悲调的哭法,我不会,也做不出,估计在她们之后,这样的哭丧模式也不会再有了。我的泪是断了线的珠子,顺着温和的春风涌出眼眶,粗麻孝布擦得脸颊生疼,索性不擦了,以泪洗面应该就是这个状态。

女人可以使用无数个形容词来修饰,但当了外婆的女人,我认为只有一个形容词:慈祥。

没有外婆的童年,是不完整的。假如没有外婆,我不知道我的童年将失去多少色彩,我那冗长无聊的寒暑假该如何安放。

作为逃离父母魔掌的最佳庇佑所,逼仄简陋的外婆家显得那么宽广柔软光芒万丈。下河摸鱼,秧田偷瓜,草堆点火,乘凉捕萤,酒瓶炸炮,水缸扔砖,什么刺激玩什么。挨个拉开屋里快散架的木抽屉,竟真能翻出来一枚分不清是铜是银的圆洋钱,偷偷揣兜里跟挑糖担子的换几块麦芽糖吃。犯再大的错,外婆也只是一句“细麻摆伙,就不能窝逸点儿”作罢。

从童年到少年,最怕看到外婆捂着心口倚墙喘气,有时候是从田里劳作回来,有时候是跟舅妈闹气之后,最担心外婆什么时候会突然死掉,我的庇佑所什么时候会消失。

跟外婆睡一个被窝,起夜时经常会发现外婆坐在床头,上身披件外套抽没有过滤嘴的烟,她说:丫头,我一躺下心口就升不上气来,坐着睡舒服点。那烟,从她嘴里吸进去,再闭上嘴巴从鼻子里化作两条小白龙呼出来,那两条小白龙能盘旋上升得好长好长,仿佛把外婆的胸腔给疏通了一般。

后来,我工作了,不再依赖父母的供给,实现了自立。外婆倒真的离不开挂水了,她说,我的命是在用药水续。

我注意到,没人在身边时,外婆偶尔会忍不住呻吟,但只要有人在,外婆总会安详微笑。我跟她说,你要是忍不住了就哼两声,没关系的。

外婆说:不哼是自己疼,哼了听见的人也觉得疼,不如不哼。

我问她,外婆,你怕死么?

外婆笑:呆丫头,谁不怕死哦,谁又能不死呢?我是舍不得死,现在日子好过了,我想用药续点命多看你们几年。

母亲跟我说,有一次带外婆从老家坐双层大巴去江都她大孙子家,打了一夜麻将的母亲上车就爬到二层卧铺上呼着了,醒来一看,外婆正躬着身子低头趴在车窗玻璃上朝外看,看母亲睁眼了,外婆说:丫头,别睡哦,多朝外头看看,这外头多好看哦。母亲说:颠颠簸簸地,有甚看头?早知道让你坐下面了,还省得哈腰。

外婆是在午睡起来低头看鸡窝里有没有鸡蛋时,晕倒在地脏器瞬间衰竭而死的,享年73岁。外婆那8个年幼丧父的子女有没有瞬间长大我不知道,但我,是分明感到失去外婆后,自己确实更像一个成年人了。

没有外婆的外婆家,再也回不去了。

定居金陵后,幸而结交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我非常珍惜彼此的友情,毕竟,人不能只拥有亲情,亲情更多的是义务责任的代名词,因各种机缘处来的友情对于人精神的治愈分外重要。

我虽珍惜友情,却实在不会经营友情,幸而真正的友情不忌讳繁文缛节,赤裸裸地说想见你了,便可以。

去年,我给同门师姐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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